《把壞日子過好》:為什麼「孤獨」會傷人?這份痛苦對人生有什麼啟示呢?
2024/05/04

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

本書打破遇到痛苦就要樂觀的觀念,作者認為,面對痛苦,就是面對現實。這個世界一直鼓勵我們去看見人生的美好,但人生各個層面並不容易,一想到就令人苦惱。我們要張大眼睛,勇于面對苦難,越是苦惱,越要承認現實。

文:基倫.賽提亞(Kieran Setiya)

孤獨

我還記得七歲的時候,滿心期待開學,于是寫了第一首詩。我很早就到校了,學校的門窗還關著。在我虛構的記憶中,風滾草在操場漫天飛舞,我打開筆記本,寫下四句押韻的詩句。「身處如此荒蕪之地」,這是第一句,把校園比喻成沙漠,而我是遠離家園的寂寞旅人。謝天謝地,其他三句,我都忘記了,只記得小時候我形單影隻,只有幾個朋友,但還好不是很寂寞。

當年的我並沒有想太多,但還好我懂得分辨孤立和孤獨。社交孤立的痛苦,不可以跟孤獨混為一談。一個人獨處,不一定會覺得孤獨;被人群包圍,反而有可能覺得孤獨。突發性孤獨(transient loneliness)或處境性孤獨(situational loneliness)是對失落或情感轉移的反應,跟慢性孤獨(chronic loneliness)不一樣,慢性孤獨會持續數個月或數年。

有些人又特別容易感到孤獨。

這些日子以來,就連不易孤獨的人,也開始孤獨了。新冠肺炎疫情高峰期,大約落在二○二○年三月底,全球有二十五億人口的行動受到限制,相當于全球三分之一的人口。有些人跟家人一起隔離,有些人自己隔離。病毒四處蔓延,而寂寞也是。我的反應很普通:我開了播客節目,叫做《五個問題》(),我會在節目中訪問哲學家。這一招確實管用,但我的情況還算好,還有老婆和小孩陪著我;有些人就痛苦多了,例如:完全獨居;遭受家暴;失去外援,只好獨力照顧老人和幼兒;住院治療,卻沒人訪視,也無法訪視所愛的人......這餘波可能會持續數年之久。

早在疫情之前,孤獨的問題就日益嚴重。二○一八年,特蕾西・克勞奇(Tracey Crouch)成為英國首位的「孤獨事務大臣」,出版一份政策文件《相連的社會》(),後來她卸任了,由米姆斯・戴維斯(Mims Davies)和黛安娜・巴蘭(Diana Barran)陸續繼任。

美國也在近七十年,出現大量關于孤獨的勸世書籍,包括一九五○年出版的《寂寞的人群》();一九七○年代出版的《追求寂寞》()和《陌生人的國度》();還有更晚近的《獨自打保齡球》()和《在一起孤獨》()。二○○六年有一份研究報告登上頭條,至今仍廣為引用,宣稱二○○四年找不到人聊一聊「要事」的美國人,竟是一九八五年的三倍之多。

這段論述非常有道理: 兩個世紀以來,「 占有式個人主義」(possessive individualism)的意識形態(把每個人看成社會原子,拼命累積私有財),正在消磨西方的社會結構,變得破破爛爛,每況愈下。

英文的「孤獨」一詞,最早是在西元一八○○年出現。在更早之前,最貼近的字,就只有「單獨」(oneliness),意即獨自一人,這個字就如同「獨處」(solitude),並沒有隱含情緒的痛苦。有些人甚至認為,不只是孤獨一詞,就連孤獨的經驗,也是在一八○○年出現的。

浪漫主義詩人還在推崇獨自反思,想一想拜倫勳爵的《恰爾德・哈羅爾德遊記》(),珀西・雪萊(Percy Shelley)的《阿拉斯特》()或《孤獨的精神》(),或是威廉・渥茲華斯(William Wordsworth)的代表作《我孤獨地漫遊,像一朵雲》()。

可是到了一八三六年,查爾斯・狄更斯(Charles Dickens)卻是這樣描述工業大都會的隔閡:人在倫敦,是死是活,無人知曉,無關痛癢,無人關心。每天一覺醒來,從未同情過誰。自己的存在,只有自己在意。如果有一天離世,也不能說被世人遺忘,因為大家從未記得過。

然而,孤獨評論家倒認為,孤獨的資料和歷史沒那麼簡單。二○○六年那份美國人孤獨研究報告發布後,社會學家克勞德・費雪(Claude Fischer)隨即質疑過了。

他懷疑那份研究報告利用「統計的把戲」(數據收集的方式),捏造美國孤獨的趨勢,後續研究也拆穿了這件事。原來是研究人員調整提問順序,影響了受訪者的答覆。同樣的問題,搬到二○一○年再做一次問卷,二○一○年找不到人聊一聊「要事」的美國人,竟然比一九八五年還要少。費雪在《依然相連》(

)一書中,提供大量的證據,證實美國從一九七○年以來,社會連結仍維持質與量,只不過形式改變而已。

說到孤獨的歷史:一八○○年以前,孤獨的痛苦鮮為人知。如果不問「孤獨」的字源,只追究人從何時開始需要朋友,最早應該是在亞里斯多德(他說「沒有朋友,誰還會選擇活下去呢?」)。至于更抒情一點的文字,莫過于蘇格蘭哲學家大衛・休謨(David Hume)在十八世紀中葉的作品:

浪漫詩人的版本:「閃現于眼瞼幽幕,那是天堂極樂的孤獨」,並無因沃茲華斯的離世而逝,後仍見于德國詩人萊納・瑪利亞・里爾克(Rainer Maria Rilke)的詩句。
一九二九年,他寫了《給青年詩人的信》(Letters to a Young Poet),建議讀這封信的人「深愛獨處,忍受它帶來的悅耳悲嘆」(W・H・奧登在《新年書簡》這首詩中,把里爾克譽為「慶祝孤獨的聖誕老人」),晚近精神病學家安東尼・斯托爾(AnthonyStorr)也在《獨處:回歸自我》(Solitude: A Return to the Self),大讚獨處的成長力量。
若要深入探討孤獨的歷史,不妨想一想孤獨和「占有式個人主義」(原子化的消費)的關係。孤獨確實關乎個人主義、市場經濟興起、親密友誼,但恐怕不是大家想的那樣。牛津歷史學家基斯・托馬斯(Keith Thomas)在《生命的終點》(The Ends of Life)一書,分析英格蘭現代早期的友誼,把朋友分成親屬、策略盟友和互助對象。


他說了:「你看這些例子,朋友之所以重要,是因為朋友管用。朋友不一定是你真心喜歡的人。」唯有市場興起,經濟和個人生活不再緊密相連,才有建立私人友誼的餘裕,友誼不再附屬于社會需求。蘇格蘭啟蒙思想家,主張大家聚在一起,要因為快樂,而不是因為功利,包括休謨的朋友,著有工業資本主義聖經《國富論》(The Wealth of Nations)的亞當・史密斯(Adam Smith)都這樣想。市場那隻「看不見的手」,也可以在友誼中找到。
個人主義和親密感的敵對關係,在後來幾個世紀越演越烈。現在的人也許是比較孤獨,可是要認真訴說孤獨的歷史,恐怕要反其道而行。大家想想看,二十世紀中葉以來,勞動階級女性有好多家務要做,沒時間交朋友;再來是同性戀承受汙名,內心感到孤獨。從這兩個例子來看,越自由的人,相對較不孤獨。此外,近期發展趨勢仍未有定論:社群媒體澈底改變了人際互動,但現在還很難說,社群媒體會不會破壞人與人的連結能力。
疫情之前的人,有沒有越來越孤獨呢?
目前還沒有確切的證據。可是疫情之後,人確實是更孤獨的,就算不到猖獗的地步,但至少是嚴重的問題。社會科學家透過量化研究,指出孤獨對身體的影響,令人憂心。心理學家約翰・卡喬波(John Cacioppo)跟威廉・派翠克(William Patrick)共同研究,在最後的結論說了:「社交孤立對身體的影響,不亞于高血壓、缺乏運動而過胖或菸害等等.

.....慢性孤立感,會觸發身體級聯反應,加速老化。」
前提是要有主觀的孤獨感,而不只有「共病癥」的行為,諸如飲食不良、缺乏運動、過分飲酒。孤獨會觸發生理壓力反應,跟「戰或逃」有關的發炎反應,進而破壞身體健康。一九七○年有一份研究跨時九年,結果發現社交連結少的人,比起社交連結多的人,死亡率高了兩至三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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