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書打破遇到痛苦就要樂觀的觀念,作者認為,面對痛苦,就是面對現實。這個世界一直鼓勵我們去看見人生的美好,但人生各個層面並不容易,一想到就令人苦惱。我們要張大眼睛,勇于面對苦難,越是苦惱,越要承認現實。
文:基倫.賽提亞(Kieran Setiya)
我還記得七歲的時候,滿心期待開學,于是寫了第一首詩。我很早就到校了,學校的門窗還關著。在我虛構的記憶中,風滾草在操場漫天飛舞,我打開筆記本,寫下四句押韻的詩句。「身處如此荒蕪之地」,這是第一句,把校園比喻成沙漠,而我是遠離家園的寂寞旅人。謝天謝地,其他三句,我都忘記了,只記得小時候我形單影隻,只有幾個朋友,但還好不是很寂寞。
當年的我並沒有想太多,但還好我懂得分辨孤立和孤獨。社交孤立的痛苦,不可以跟孤獨混為一談。一個人獨處,不一定會覺得孤獨;被人群包圍,反而有可能覺得孤獨。突發性孤獨(transient loneliness)或處境性孤獨(situational loneliness)是對失落或情感轉移的反應,跟慢性孤獨(chronic loneliness)不一樣,慢性孤獨會持續數個月或數年。有些人又特別容易感到孤獨。
這些日子以來,就連不易孤獨的人,也開始孤獨了。新冠肺炎疫情高峰期,大約落在二○二○年三月底,全球有二十五億人口的行動受到限制,相當于全球三分之一的人口。有些人跟家人一起隔離,有些人自己隔離。病毒四處蔓延,而寂寞也是。我的反應很普通:我開了播客節目,叫做《五個問題》(),我會在節目中訪問哲學家。這一招確實管用,但我的情況還算好,還有老婆和小孩陪著我;有些人就痛苦多了,例如:完全獨居;遭受家暴;失去外援,只好獨力照顧老人和幼兒;住院治療,卻沒人訪視,也無法訪視所愛的人.
早在疫情之前,孤獨的問題就日益嚴重。二○一八年,特蕾西・克勞奇(Tracey Crouch)成為英國首位的「孤獨事務大臣」,出版一份政策文件《相連的社會》(),後來她卸任了,由米姆斯・戴維斯(Mims Davies)和黛安娜・巴蘭(Diana Barran)陸續繼任。
美國也在近七十年,出現大量關于孤獨的勸世書籍,包括一九五○年出版的《寂寞的人群》();一九七○年代出版的《追求寂寞》(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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